青木呱太郎

绽放着 璀璨花火拥着繁星

「靖苏」乔迁

>梅长苏x萧景琰 不分先后是兄弟情 有点ooc了

>背景 二人还未相认的前期 梅长苏从雪庐搬往苏宅 被谢玉派人刺杀搬家的后一天(电视剧版)

>也算是梅长苏个人向(?




他没来。

梅长苏垂眸,在心中默念。

他身披狐绒大氅,站立在廊前。

白雪落下,柳絮风起不过如此。

恍惚间,竟有些失神。


前夜风雪深重,殿内哔啵跳动闪着炭火,也没能掩盖窗外呼啸擦耳而过的风雪声。

一夜未眠。


倒不是因为才经历了生死,梅长苏向来不担心这些,他只是忽然觉得……这宅子,是否搬的太快了些。

快的让他今日出神时,心头还温蕴着儿时景象。


他同自己,是知己。

自己同他,是命。


宅邸不过一墙之隔,却远的像是隔了半生光阴。


“宗主,这些是礼单登记好后记载下来的名帖,请您过目。”黎纲弯腰,双手将名帖奉上,神情谦卑且严肃。


梅长苏转身接过,大致扫了眼后,重新放在他手上。

黎纲站在旁边等着他发话,却半天没听见声音。

他疑惑地抬头看去,见梅长苏只是抱着手炉缩了缩,随后继续看着飞流堆着雪人,勾唇微笑。


仿佛凡尘俗世与他无关。


见对方未去,梅长苏敛了笑容,却不改弯眸眉眼,转头看向黎纲。


“怎么了?”

“宗主……没有别的要吩咐?”

“我还要吩咐什么?”他抬眼,似笑非笑地看向黎崇,把手中的暖炉递给他,拿起一旁早已经放好的手捂,在放进去前指了指名册。

“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是需要我解决的吗?”

“并非,只是誉王那边甚至单独送了礼单,靖王却……未免有些太不把宗主你……”

“黎纲。”

梅长苏不急不缓地打断他,冷眸淡然扫过,却让黎纲瞬间闭嘴。

他低着头,做错事般害怕。

“未知全貌,不予置评。”他声音淡然,如同这漫天飞舞白雪般,清透冷寡,“不该说的话,不说。”

“属下知错,愿意领罚!”


黎纲虽不甘心,但他的话自己从来不敢忤逆,更别说是现在。

“你向来心思缜密,怎么今日还会说错话?”梅长苏看向道歉的男人,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来,“以后不再犯就是。”

幸好是在苏宅,这要是在外头被别人听了去,那才叫可怕。

他心中渗出苦涩,忍不住叹息。


萧景琰没来,一定有他的道理。


自己在心中为他开脱,却忍不住覆上那枚山岫羊脂玉扳指,指尖若有似无地在上面摩挲着。


他素来不喜佩戴金银玉石。这些身外之物,梅长苏向来看不上眼。

只是这玉扳指,是萧景琰赠予自己的及冠之礼。


他说,他提前准备好了礼品。

只待自己凯旋。


而在被蔺晨救下后,却被对方神情复杂的告知,萧景琰在听说赤焰军的事情,不顾皇上的斥责,瞒着众人连夜只身从东海离开前往梅岭。


却见那七万将士的英魂,皆葬于梅岭。


萧景琰跪在地上,像疯了似的翻动着尸体,直到筋疲力尽,都没有找到林殊的那具。

小殊没有死。

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的瞬间,萧景琰只觉得自己疯了。


第三日,忽然有人出现接他回去,萧景琰这才起身。但却魂不附体,像是被凭空抽空般。


蔺晨的手下目送他离开后,眼尖的看见尸堆中多出了一样东西。随后拾起那绢帛包裹的玉扳指,将其交予林殊。


那夜,帝王震怒,勒令萧景琰禁足三月罚跪家中面壁思过。

那也是林殊最难熬的三个月。


爬出焚烧大火的梅岭,躲入大雪覆盖的敌营。

火寒之毒,无解。


再也回不去了。


“他其实已经给我备过礼了,我还求什么呢?”

他声音低沉,小声呢喃道。

“宗主,您说什么?”黎纲没有听清,紧张地凑上前,小声问道。

梅长苏摇摇头。

这件事,他甚至连霓凰也瞒了下来。


梅长苏想着,心中郁结于气,竟忽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。

“宗主!”黎纲迅速将手炉递上,拿着斗篷再给他披了一层。

飞流也紧张地停下玩闹的动作,担忧地看向他。

“我没事。”梅长苏轻声微笑,“我再站一会,马上进去。”


抬眸间,见晏大夫皱眉冷眼看向自己。

他只得乖乖听话,转身踏入里屋,除去大氅躺入被榻间。


睡一觉也好。


“如果有人来,不管是谁都一律不见,就说我睡了。”

梅长苏低声道,微阖愁眸,满面思虑地背过身去。

黎纲看着他,几欲说话,却欲言又止。


“是。”

-

萧景琰派人匆匆送礼来,已是夜了。


“靖王殿下派末将来给苏先生送乔迁贺礼的。”列战英抱拳看着黎纲,面露难色,“殿下今日有要事在身,不便亲自登门拜访,便差我将这些礼品送来,还望苏先生莫要怪罪。”

黎纲看着列战英,心中不免有些气愤。


虽说自己是赤焰旧人,但靖王殿下对待少帅的态度未免太太过敷衍。


“但现已经是深夜,靖王殿下这个点让你送东西来,是什么意思?”

黎纲语气不善地问道,眉宇中带着恼怒。


虽说不知者无罪,但不论是谁,都不会这么不给人脸色看。这么做,倒显得靖王没了礼数,叫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。


“靖王殿下刚刚回府,他昨日起便接到旨意西行去城外处理未归统的散兵,回来方想起今日是苏先生乔迁之喜。只是殿下今日方回,身子疲软,等再过几日,殿下定会亲自登门拜访。”列战英语气谦卑,把话说的圆满,倒是让人挑不出毛病。

“诶,你……”


“黎纲。”声音忽然响起,把黎纲的话给打断,语气中不免带着责备,“把东西收下吧。”

“宗主。”黎纲迅速回头,加紧脚步走到梅长苏的身边,伸手扶住他的手臂,眼神迟疑地看向他,“您怎么醒了?”

“听见外面有动静,我睡的轻,自然就醒了。”梅长苏说着,转身看向列战英,“深夜冒雪来访,列将军辛苦了。”

“无妨,先生既已收下,末将就先行离开了。”列战英说罢抱拳,豪气地转身离开。


等看不见列战英的身影时,黎纲转过身来,神色难看。


“宗主,靖王分明就是故意骗您的。”黎纲看着他,语气颇为不满道。要是靖王昨日真的去了西城外,自己手下的人怎么会没发现?


而且自己也可以提前做好准备,总不至于叫宗主今日如此蒙羞!


“你什么时候也和蒙大统领一样,这么口无遮拦了?”梅长苏的语气虽然平淡,但言语中的责怪却再明显不过,“是我叫他这么做的。”


宗主说的?


“不可能。”黎纲下意识接话反驳,“要真是您授意的,今天就不会露出那样……”他本想接着把话说下去,却在看见梅长苏的表情后自觉闭嘴。

“是不是我说的那又如何?”他忽然问道,“靖王一向讨厌权谋之士,加上我明面上倒戈誉王,他这么做自然可以洗清我跟他之间有联系的嫌疑。”


一个是心直口快直来直爽的不受宠爱的皇子,另一个则是玩弄权术城府颇深的谋士。他虽以礼相待,却又在告诉众人:自己与这人无关。


虽然不是自己教的,但误打误撞,这也是方法之一。


“可是宗主……”

“好了黎纲,不要说了。”梅长苏的声音罕见的有一丝失控,对着他低声道,“夜深了,睡吧。”


黎纲深深地看了他眼后,不再反驳,抱拳带着不满离去。


梅长苏躺在软榻中,听着烧红火炭燃烧出噼里啪啦地响声。

他微微阖眼,面色沉沉。


是梅长苏还是林殊,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景琰日后要成为太子,要登基,要翻案。而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……就算一辈子不告诉他也可以。


日后他就算要记恨自己,也没关系。

只是莫名,他忽然觉得好冷。


冷,太冷了。


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
梅长苏盖着狐皮,瑟缩着身子颤抖。


“苏哥哥,冷。”飞流的声音传来,紧接着,小小的身子趴在了他的身侧,手脚并用把他裹紧在被褥中,低声重复道,“冷。”

“苏哥哥不冷。”梅长苏睁开眼睛,宽慰地看了眼飞流,却忽然觉得有些落寞。


曾几何时,自己也同萧景琰这般,二人同睡一个床榻,谈论到深夜才沉沉睡去。


只是,今非昔比,物是人非。


“苏哥哥不冷。”梅长苏低声呢喃着,最近泛起苦笑,自欺欺人道,“苏哥哥怎么会怕冷呢?”

说完后,自己却愣住。


梅长苏是怕冷的,林殊才不怕。


从他被蔺晨换骨救回来的那一刻起,他便不再是林殊,而是梅长苏。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准备,终究在今夜彻底将自己说服。

他不再奢求靖王能够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,也不会再对他对待自己的态度上,有一分一毫的迟疑或动容。


他是梅长苏,是玩弄权术受人唾弃的梅长苏。


“飞流,快回你的小被子里去睡觉吧。”梅长苏的气息平稳,对着飞流轻快道。与方才相比,语气中疑虑和不安已然荡然无存。他在被褥中默默取下扳指,将其放在枕下后,伸手揉着飞流的头发,眉眼温柔道,“不然会着凉的。”


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,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。靖王的试探,刺痛,怀疑,全部都不在乎,梅长苏也好,林殊也罢,他全都不在乎了。


唯一支撑自己活下去的,是这最后名为心愿的希望。


等到太阳升起,雪化之时,春暖花开,自会生机勃勃,春色满园。


他只剩这最后一点,还属于林殊的东西了。


风雪声起,呼啸擦过。

大雪纷纷落下,寒意在瞬间侵袭。


梅长苏的瞳眸无波无澜,对着飞流淡淡道。


“你听,下雪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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